书,楼下住着璞玉的侍童。璞玉进来时瑶琴正站在檐下喂口口,宝剑扫地,奇书在屋子里擦桌子,古画在东边梧桐树下扇炉烹茶。璞玉进屋后坐在东窗的书桌旁,想起刚才的事,更觉索然无味。又想自己一生没有知己,幸亏在深闺里遇见—二知音,可是知己夭折,何以自己如此无缘!粹芳姐姐虽说是温良恭俭,但论起文墨,又怎能与紫榭、香菲二人相比呢?曾听人说苏杭二州是出人材的地方,可是自己来到杭州将近一年,遇到的望族高门子弟也不少,为什么就连几个能谈得来的也没有呢?想了又想,满腹的抑郁顿时化为诗句,拾起现成的笔砚,挥毫而就:
知音知心何以少,衷肠热忱谁能晓?好古每为世俗讥,薄今却被他人恼。
失群孤雁绕青山,志诚精卫寻海淼。
漫道笔砚能抒情,不如潇湘焚诗稿。
写完刚放下笔,李宪章从外边进来,坐在对面椅子上,看了诗大笑道:“公子不要目无天下贤士,我来时和一个年青友人同租一船。那人貌若圣贤,眉宇之间英气射人。挥笔成章,易加掸尘,经过核试,他的才华不在公子之下,只是人特傲慢,常白眼看人。”
璞玉喜道:“有这样才子何不早说,是否戏言?”
李宪章道: “真有其人,他姓施名凌云,字自持,因兄弟排行老三,人们都称他施三爷。他家境贫寒,又因与总试官对抗,连个秀才也没考中,靠舅父度日。他的舅舅傅教授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他虽依靠舅舅生活,却住在离城十里的西湖孤山。他也以为杭州没有文章对手,整天独自游山玩水,赋诗作歌,聊以自慰。他虽贫居闹市,将王侯高门、金玉富贵视同草芥粪土。”
璞玉道:“我与学兄交往多日,老学长知道我求贤心切,有这样的奇贤,何不早日带来见我一面?”
李宪章道:“富贵之家无才子。他若知道了公子的情况,怎肯轻易来!”璞玉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