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姑爷和姻亲住往别处,当即打扫本府东侧一座宅院,请康信仁父子在那里住下。康家的人见此美事都喜得手舞足蹈。唯有卢君英、华如锦、罗挺三人如坐针毡, 一刻也不得安生。俗话说“哑吧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晚上,卢君英对华如锦皱着眉头道: “这事都是你惹的,现在看怎么办?”华如锦笑道:“现在怎么办,我知道吗?这叫娶老婆嘛。”
卢君英又急又笑道: “你这短毛秃丫头!总是开玩笑,我不知道这是娶老婆?但娶了……”往下不能说了,只是跺着脚发愁。华如锦又大笑道: “你问娶了怎么办?只有‘顶’呗。”卢君英很着急,快要变脸时,华如锦才在她耳旁低声道:
“到那时,这么这么,就没事儿。”卢君英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到时候再说。人愁犯困,和衣睡了。
次日吃过早饭,那边院子里管弦齐鸣。国老府家人来请新姑爷,给卢君英换了衣服,请到大堂上。说贺词的赞礼穿着红衣,头戴簪花出来,将新女婿引入正堂。堂上悬灯结彩,地铺红毯。司仪唱礼,新婿叩拜岳父岳母。后堂奏起细乐,众丫头将小姐用红缎蒙头搀了出来。
那时满堂锦缎辉映,香烟缭绕,喜气盈盈。司仪让新郎、新娘并肩站立, 向父母叩拜,相互礼拜后,奏乐送进洞房。
原来在小姐绣房前边东侧修了排月楼,作为洞房。卢君英进来坐在东席,婆子们扶小姐坐在西席。停乐以后,众人退出。喜娘揭去新娘头上的大红蒙缎,新郎新娘面面相觑,二人同时都吓得一怔。
卢君英自忖:“这明明是琴紫榭姐姐,但不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天下有相貌相同的,但怎么这般相像?听说古时孔子貌似阳货,真的这样?”如此揣测,看了几次。龙玉小姐因新女婿频频观察自己,也偷眼看去。只见那相公头戴绡呢镶边大翻沿红缨春帽,身穿石青长褂,足蹬粉底乌缎靴。柔嫩白脸如琢玉,苗条身段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