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有?”外面小丫头早接声儿叫着沈顺家的。玉簪见没甚话说,便自退了出去。
你道藕香这般忙,是为了什么?原来这一日秦文偶从湖上回来,路过大街,见临街一所大洋楼,点满了五色朱灯,楼上丝竹之声洋洋盈耳,心里只当是一爿茶店。及细看楼下匾额,题着“观海堂”三字,里面灯火通明,照耀得如白昼,却是满架的图书,是一爿书店。满地摆列着许多玻璃宝笼,不知是些什么。因叫轿子歇下,踱将进去。早有一个少年出来招呼。秦文看他是个念书人的样儿,因也点点头,一面看那摆设,都是外国文房器具,竟有好许多叫不出名目,晓不得用处的。因顺口问道:“这宝号是多早晚新开的?”那人道:“才是礼拜一开的。咱们是专办学堂里用的东西,杭州还没有第二家呢。”秦文暗笑道:“怪道有些古怪东西,我都认它不得。”因道:“这些书籍想来都是外国书了?”那人道:“是呢,英文、法文、德文、日文的原本、译本,咱们这儿都有。凡是初小学堂起,到大学堂止,任是什么应用的书本物件,咱们没一件不备。便是医药堂,工艺学堂该用的什么药品器械,也都有的。”秦文四下里看着,偶见有许多珍禽异兽和些虫豸儿,都做得像的很。因道:“这玩意儿,倒有趣。”那人道:“这是动物标本。原是拿真的来剥制过了,便不会坏。你老要办这个,价目可以格外一点儿。”秦文笑道:“我不用这个,但问问瞧。照这一个野鸭子要多少钱?”那人道:“这是要全副卖的,共是二百种的,共需一百六十两。”秦文不禁骇异,暗想:“照这样看来,这爿店的成本可不轻呢。”因问:“令东是哪一位?”那人道:“敝东是此地有名的大家,便是学士街秦府。”秦文吃了一惊道:“你不要缠错了。”那人笑道:“哪里会错?敝东本是个盐道,他不爱做,因为现在学堂是国家最注重的,特地开这一爿铺子来提倡。”秦文道:“更错了,秦府里哪有这种人?要不是家人们顶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