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相合,独喜贫僧老实,收为徒弟,随他云游至此。今现在京城外净心庵中栖止。”梁生道:“那不昧和尚为甚与普济寺众僧不合?”真行道:“他初到寺中,见众僧都在那里念佛,他打个问讯道:‘远方僧人特来投斋。’众僧只顾念佛,并不睬他。他又合掌道:‘你我都是出家人,何故相拒?’众僧中一个厉声答道:‘你要吃斋,须不是我们作主,你自去问当家师父。我们要紧念佛,你莫来缠扰。’他听了这话,微微含笑,随口说出四句言语道:‘出家又曰当家,试问家于何有?念佛非云诵佛,还恐念不在斯。’众僧听说,怪他出言讥刺,故都与他不合。”柳公点头道:“听他这四句言语,定是个有意思的高僧。”因问他:“今为何不到城中大寺里来,却在城外小庵中住?”真行道:“他不喜热闹,故拣僻静处结庵,每日只在庵中坐禅,贫僧却在外抄化斋粮度日。”梁生点头称善,便道:“你今后不消在外抄化,我自使人送斋粮,供给你师徒便了。”真行合掌道:“若蒙状元爷如此喜舍,神人所言吃着不尽,信不谬矣。”梁生分付左右,准备素斋,与真行吃了。随遣人挑着米,背着钱,命梁忠押着,送往净心庵中。真行拜谢而去。梁生仍把半锦付与两位夫人。梦兰道:“妾家后半锦得之于天,君家前半锦得之于人。今前半锦为神人取去,又为神人送来,也算天之所赐了。”梁生道:“向恨全锦两分,半锦又失,今幸半锦失而复得,真乃奇事。”正是:
只疑簪向少原失,谁道珠还合浦来。
不说梁生庆幸半锦重来,且说梁忠押着钱米,同了真行,来到净心庵,见了那不昧禅师,却也有些面熟。想了一回,忽然记起,原来就是昔年均州界上主仆失散之时,在草庵中指路的那个老和尚。当下,梁忠叙了些旧话,送上钱米,回至府中,述与梁生知道。梁生道:“此僧在干戈抢攘之日,只在草庵中独坐,今在京师繁华之地,也只在草庵中独坐,定是个清凉法师,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