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为王。”小钰道:“他没有说牡丹哎。”宝钗说:“小钰,你明儿别叫他侄女儿,叫他姐姐先生罢。难道你肚子里连个鹿韭鼠姑通没知道么?”小钰道:“我大略一瞧,就忘怀了。何尝不知道呢?”
李纨道:“这第三名倒要算这猴急鬼了。这一起,起得突兀峥嵘,收也收得飘忽,中间也还拿些身分。”小钰道:“舜妹妹的‘占尽清华’,‘品第谁先’,难道没有身分吗?”李纨道:“你那里知道,总要通首的气势阔大才算呢。如今第四自然要算舜华了。”宝钗道:“碧箫的结句也还大方,可算第五。”
李纨笑道:“‘也擅’二字,便有些气怯词馁的光景了。”
王夫人道:“我虽不很懂得,听来瑞香的最不好。什么花咏不得?却写了一个杜鹃花,说得血泪模糊,何苦来?”宝钗回道:“太太说得是极,他下半首也还唐皇。最是彤霞的《蔷薇》不好,结句什么,‘惹带钩衣’,不像闺秀的口角。”便向着他道:“以后须得留心,总要冠冕端重才受得福泽。所以古来晴雪梅花知为名相,二宋落花分出个词林宰相来,诸如此类甚多,倒也不在乎工拙。”王夫人听了,点头称是。
正在谈论,只见香菱带了女儿过来,请了安,问了好,便说:“我闻得太太考诗,特地同淡如来应试呢。”王夫人说:“很好。他们已是完了,正在评论。你们两个也各咏一花罢,只别犯重复了。”香菱便把各人诗看了一回,说道:“这首古风不像闺女的口吻,谅来是小钰的。我说这首《蔷薇》第一好,又新又巧,只是像个取笑我和平姑娘呢。”李纨说:“所以诗中不宜含讽,这叫做作者无心,观者便有意了。”香菱又问:“这首《荼毗》是谁的?博雅得很。把他的别名也搬出来了,把那些囊枕酿酒的故事也搬出来了,只嫌结句倒有些像柳花。”
宝钗道:“他只想着是白的,便做到雪上去。原也泛些,况且与上句也不很接。通首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