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仁兄既如此力认力明,自是小弟多疑矣,谨谢罪,请如原约。”因又把已发的硬牌收回,依旧住下。住便住下,心下终有三分疑惑。因又问两个书童道:“昨日东园看见的,可正是我聘定的这位新夫人么?”两个书童道:“怎的不是?”花天荷道:“既然是,何你家爷说,与他一般模样?”两书童道:“只怕昨日花老爷远望,看得不明白。”花天荷道:“怎看不明白?若是略有二三分相似,也还说看差。竟大相悬绝,如何得差?想来还是你家爷作成的圈套骗我。”心上又暗暗想道:“我如今官又尊了,他又中了进士,都是衣冠中人物,若不早慎于初,兴头头结了亲,百姓尽知,三军皆见,就是人物丑陋,与柳青云毫不相似,也只得耐了,怎好退悔?到其间纵埋怨青云亦无用矣。莫若还是今日斟酌,辞之为妙。但只是柳青云一团好意,如何辞他?”因又想道:“只是以军事紧急,恐到任迟了不便作辞,他也不好十分留我。”又想道:“纵辞了去,然有天台老人的图册为聘,终是一个不了之局。莫若只说此册军中时刻要用,且借了去,容到任后另行聘来为订。他乃明白人,自然就知道了。”正是:
过虑转生惑,多疑翻入迷。
分明鸾与凤,反作触藩羝。
花天荷只因这一算,有分教:疑更生疑,悔而又悔。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