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去孝敬他。信后还问着我,叫我怎生当受得起呢!”赛珍见红雯扬扬得意,不由肚皮里好笑,便笑道:“大嫂子也晓得姨娘是父亲的红人,寄这两色针线来,亦是趋奉姨娘的意思。所谓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红雯听了,红着脸道:“姑娘又来绐人开心了,我算什么,也配得上趋奉么?”说罢,拿着针线,转身回房。赛珍原是取笑的话,见红雯讪讪而去,好生没趣;待要借话发作他两句,想了想又恐有伤老父之心,只得忍了下去,赌气到洛珠那边,闲话去了。
方夫人见红雯如此奚落女儿,心内大不受用。小儒虽然目击情形,竟难以插口。既不便吆喝宠妾,又不便说女儿不好。执着书信,呆呆的出神。兰姑见方夫人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忙用话岔开道:“梁明这么大热天,在路上行走,也很辛苦了。求老爷太太赏他十日八日的假,让他歇息着,再仍旧当差。”小儒道:“使得,爽性给他半月假期,接着秋凉再上来当差罢。”梁明上来,叩谢了小儒等人,方侧身退下。小儒袖了书函,亦向前厅而去。方夫人对兰姑道;“你到聂姨奶奶那边去,问声上年他家哥儿戴的九狮戏球的帽子,倒别致得有趣,去问他怎生做着的,你暇时做一顶,寄与沪生儿戴去。”兰姑答应了,即到洛珠房内。赛珍见兰姑进来,便一把扯他坐下,细说将才的原故道:“你看可气不可气,而今这贱人很有身分了。我若不是耐事的,与他一般见识,恨不得要给他两个巴掌。”兰姑笑道:“罢哟!那样人还计憎他什么?不是我说,姑娘何等身分,他也配得上说话么!故而折得七颠八倒的起来。”兰姑几句话,连洛珠都被他引了笑起来道:“你没有来,我即劝姑娘好半会了。他究竟出身微贱,好容易爬到高枝儿上去,不知怎么才好呢!我看他断不敢有意挺撞姑娘,后来想起陪礼还来不及呢!”
兰姑笑道:“你别诌断了肠子罢,一阵鬼话,把我正经事都闹忘了。太太爱你家哥儿上午戴的,那九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