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苦处,也算阴德无边。”王氏道:“昨晚见过相公,真正平头正脸,全是张大嫂的造化。”梁氏道:“不怕嫂子笑话,我昨晚气的一夜不曾眨眼。这水浆泡子,未必能成人;即会成人,这两根骨头,也土蚀烂了。如今不过是个眼气儿,那像老嫂子,儿长女大,孙子也该念书了。嫂子前生修的好福。”王氏道:“儿子大,惹的气也不校先夫在日,我何尝知个愁,如今愁的也是半夜睡不着。”正说话间,谭绍闻来见礼,说:“伯母盛情,小侄感谢。”梁氏道:“街上市买东西,休要见笑。”绍闻道:“小侄怎敢。小侄还向书房陪世兄,娘同伯母叙家常罢。”绍闻仍到轩上,与张正心说话。
张正心渐次说到房子赁价,谭绍闻道:“说出来,令人羞死。弟近日所为不谨,想亦瞒不得世兄,竟弄的有几宗紧债逼迫。原有几家说买这处小宅院的话头,昨日老伯来说房子,弟原说过奉卖,老伯坚执不肯。后又说到交买价,立当约,老伯似有首肯之意。适盛价来接,话未说完,老伯乘马而归。咱兄弟们商量,小弟既然到此,也无屡迁叠徒之理,不如即成了府上一宗小宅院。异日回去,咱省城房子颇艰,亦可出赁他人。”
谭绍闻说个卖字,却正打照了张正心所受伯母的气,有为他人作房户之说。因道:“若与家伯言买,这事万万不成,若说典当事却可行。”绍闻道:“不如斩截做了,两得其便。”张正心道:“弟到路上,与家伯母商量,或者事有可行,亦未可知。”
绍闻情急之人,便告便而回。到了自己卧楼,伸纸濡墨,写了一纸卖券,袖上轩来,说:“这是卖约一纸,价银三百两。世兄带回去相机而行,万望从事周旋,以济燃眉。”张正心道:“事难造次,还须商量。”说未完时,席面已熟。两下都排碗盏,不必细述。
席终,各到南院。梁氏果有恋情,说明日要锁了箱柜,来与小娃娃做伴儿。抱了一会,温姑娘却又催回去,因此一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