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也还不甚在意。
游了一会,转回店里,闷坐到日夕,到了周小川行里,问母舅的消息。火头笑道:“且耐心等两个月儿,此时不曾到半路里。”少不得仍回鼎兴店中。到晚,仍此寒床冷铺,又过了一夜。
若说绍闻此时既寻不着母舅,幸而腰中尚有盘缠,若央周小川觅个头口,依旧回到开封,还可以不误宗师考试。只因年轻,不更事体,看着回来愈增羞耻,又图混过一时,只是在亳州憨等。先二日还往街头走走,走的多了,亦觉没趣。穷极无聊,在店中结识了弄把戏的沧州孙海仙。这孙海仙说了些江湖本领,不耕而食,不织而衣,邀游海内,艺不压身。谭绍闻心为少动,遂要学那“仙人种瓜”“神女摘豆”“手巾变鬼”“袜带变蛇”的一般武艺儿。免不了化费少许钱钞。
过了数日孙海仙走了,谭绍闻依旧上街走动。一日,走到城隍庙门首,只见两个人打得头破血出,手扯手要上庙中赌咒。
许多人齐挤着看热闹,谭绍闻也挤在人当中一看。却不防剪绺贼,就在挤挨中将瓶口割了一个大口子,将银子摸的去了。众人都进了卷棚,谭绍闻抽身回来。走动时觉腰间甚轻,伸手一摸,有些着慌,撩衣一看,只叫得一声:“杀了我!”腰间早已“空空如也”了。谭绍闻果然掏出书呆子腔儿,走到城隍庙月台上呛喝了一会儿。众人那里听见,也有听见掩口而笑的。
只得出的庙来,飞跑到周小川行里。见了周小川双膝跪下说道:“你救救我!我的银子叫人家割的去了。”周小川笑道:“你起来。这叫我怎么说,你有银子没有银子,我还不能知道哩。”
谭绍闻道:“千万看俺舅舅面上,周全周全。”周小川故意问道:“你舅是谁?”谭绍闻道:“王春宇。”周小川道:“您是甥舅不是甥舅,我也不能知道。你这样子像是撇白的撇嘴吃、撇钱使。俺这开行的替买看吃,也管不了许多闲事。你走开罢,我忙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