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出前门,转入胡同口,来到小东院。拆去砖头,开门一看,四个箱上锁都扭了。这茅拔茹是久惯牢成的,见景生刁,开口便说道:“这箱不验罢!”绍闻道:“这箱是我移在这里,寻了一家子皮匠看着。谁知那没良心的半夜里偷跑了,把锁扭开,其实不曾拿什么。”茅拔茹道:“咳!我瞎了眼!我当初看你是个朋友。”扭回头来就走。口中埋怨道:“果然人心隔肚皮,主户人家竟干了这事!”
此时王中听说茅家来验戏箱,急紧来到。只见茅拔茹口中是朋友不是朋友,一路高一声低一声的出胡同口去了,绍闻呆呆的看着。忙赶上说道:“到底少你的不少你的,为什么直走呢?”茅拔茹道:“少我不少我的,既扭了锁,须得同个官人儿验。扭锁的事,到底是个贼情,不比泛常。”王中道:“难道俺家偷你不成?俺又不供戏,要他何用?”茅拔茹道:“您家就不用,您家不会换钱使?您会偷我的戏衣,还有本事说俺欠你的借账,欠您的粮饭钱,您不如在大路截路罢!”绍闻急了,也只得走到胡同口说道:“借账以及粮饭现同着夏逢若,莫不是没这一宗,我白说上一宗不成?着人请夏逢若去,你也认的他,当面一照就是。”茅拔茹道:“您是一城人,耳朵不离腮,他只向你,肯向我吗。”绍闻道:“叫他赌咒。”茅拔茹道:“我说你欠我一万两,我赌个咒,你就给我?事情要说理,咒是个什么?”
吵闹中间,一个管街的保正,见谭相公被一个人闹住,口中大声道:“那里来了一个无赖光棍,青天白日,想骗人么?”
茅拔茹冷笑道:“咦!太厉害了,看吓着人。你是个做啥的?”
那人道:“我是管街保正王少湖。你是那里来哩。”茅拔茹未及回答,那唱净的接口道:“俺是论理的,不知道省城地方是个不论理的地方。”王少湖道:“你说您的理,我评评谁是谁非。”这茅拔如只说了不几句话儿,说的谭绍闻闭口无言。茅拔茹向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