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单衣在家箱中,钥匙又在我处,恐怕要穿,一时焦燥起来,未免怨畅着我。忙与母亲言着此事,急欲回家。留他不住,张氏说:“你既要回,待我着人叫轿子,抬你回去。”那里这般样说,心下舍他不得,非他不去唤人,故意把家人小使呼唤出去,一个也不在家。指望留他再住一日。那月华等得好不烦耐,走进走出,心火不安。他家门口是个船坞,祇见空船回到北关门去的尽多。月华心里想道:“我便船里回去,到得门头,天色已将晚矣。我到家中,进城不过一箭之路。悄悄走到家里,有何难事?哪里定要轿抬。”主意定了,自己走出门首,叫了一只空船,计他五十文船钱,进内与母亲说了。张氏要留,再三要去,此日父亲又不在家,又无人送,月华祇取钥匙带在身边,衣箱留在娘处,明日拿来便了。张氏祇得送了女儿出门,祇见船中早有两个女人坐在里面,他要钱塘门去的,顺路搭船。月华见是女人,祇得容他在内,别了母亲开船来了。
那新河塘两岸景致,且是好看,他与那两个女人说些话儿,那船已过了圣堂隘。祇见天上乌云四起,将有雨意。看看乌将起来,把船急急就撑,那雨已是撮得着的了。月华见天色沉重得紧,船已将到桥边。月华想道:“船已到了,此时天色未晚,路上遇着亲戚,体面何存。倘然路上着雨,一发不好意思。算来这雨已在头上的了,此花园门首,尽好避雨。待他落过一阵,料然晴的。想来天黑些也无碍于事。”便交了船钱,别了妇女,竟上岸,走至里边花园门首坐下。
那花园还未造定的,里边都是木值假山,恐被人窃取封锁的。门外有一间亭子,以便行人居住,也未有门。他走在亭子之下一看,甚是洁净,地下铺的都是石板。便在阶沿坐着。祇听得一声响,那雨来得好大,扑面吹来。月华把前窗子闭上,好生害怕。事有凑巧,祇见一个年少的书生,也因雨大,一径跑将进来躲避。原把袖子遮着头的,一进亭子放下手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