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已收过。太太你拿定心,不要乱。”李夫人噙着泪道:“我的心一丝不乱,只我的爹娘都来叫我去了。谡如数月没有信息,军营中生死不可知。我的兄弟又隔十余天的路,苦呀!”一阵血腥,人又晕绝。
痴珠十分难受,又不便上前,没个主意,只得退出帘外。此时高、麻商定一方,赶着煎好,灌下。大家随哭随叫。好一会,又回过来,叫道:“阿宝呢?”大家将阿宝送上,李夫人瞧一瞧。恰好阿珍、靓儿都醒了,奶嬷抱到床前,李夫人也瞧一瞧,说道:“我不管了!”又叫道:“先生呢?”痴珠急入。此时天将发亮,灯光烛影,闪得阴沉沉的。猛听得李夫人叫道:“谡如!谡如!”便两目低垂,双牙紧闭了!痴珠大杨,阿宝伏着床沿,鸡鸣的哭,内外人等都嚎啕大哭起来。
一会,停灵挂孝,管事家人请痴珠议定殡殓。痴珠便领着李家几个老仆,和李夫人身边的老嬷大丫鬟,将一切箱笼尽行出封;差人向谡如、鹤仙相好的同寅故旧告丧。秋痕就也来了。到得巳末,便有各家的眷属前来哭临。秋痕一身素服,陪着痛哭。好是谡如不在家,阿宝又小,却无男客。痴珠乘空,便洒泪作书两封,一专差到蒲关去,一专差到江南去,西刻同发。
次日初五,阴阳生拣的时辰是卯正三刻大殓,午初一刻进棺。到得三下多钟,安了灵,秋痕便向李夫人灵前哭辞,嘱咐老妇丫鬟看视阿宝。这阿宝虽只八岁,却乖觉得很,见他母亲已死,秋痕也要去,便拉着秋痕的衣袖大哭。大家都已收泪,见阿宝这个情状,满屋的人惨然,又跟着哭。秋痕更是伤心,抱着阿宝道:“我不去,你不要哭。”于是痴珠走了。
此时新月如钓,痴珠对月独坐,想着李夫人如许做人,竟罹此难,可见天道无知!便懒懒的进房,一夜回来覆去,想起谡如远别半载,荷生出师关外,客边痛痒相关的人,目前竟无一个;回首南边,又遍地黄巾,差不多一年不得家信,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