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递给采秋。采秋接过,有半盏茶时候,才向脸上略抹一抹,也不递给红豆,自行搁下盆中,就问道:“是谁送来的?”小丫鬟道:“是常来的薛二爷。”采秋又不言语,半晌才说道:“叫他等着,我有个帖儿给他带去。”那小丫鬟便跑出去吩咐。一会,小丫鬟回来,说道:“外头说,薛二爷交过束帖,没有坐,早就走了。”采秋默默不语,两眼眶汪汪的泪,又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瞧着红豆,说道:“这枝兰花,插在瓶里去吧。”一面说,一面抬着诗笺站起身来,推开椅,移步至里间帘边,自行掀开帘,将诗笺搁在枕畔簪盒,斜躺着呜呜咽咽的哭。
红豆跟了进来,要把话来劝,却不晓得为着何事,想道:“娘平日再没有这个样儿,到得懒说话,我们就晓得他烦恼了。再不想今天会如此伤心,到底这韩老爷的柬帖儿,是讲些什么在上头呢?”红豆又不敢叨絮,只急得也要哭。小丫鬟等更蹑手蹑脚的,在外间收拾那粉盒妆盖,不敢大声说一句话,倒弄得内外静悄悄的。
早有一个黠丫鬟,暗暗的报与贾氏知道。贾氏刚才下床,听丫鬟这般说,也不知何事,便包上头帕过来。采秋见他妈来了,转把眼泪擦干,迎了出来,说道:“我起来一早晨了,还没有看妈去,你却远远的跑来。”贾氏见他眼眶红红的,便说道:“我的姑娘,是那一个给你气受?你竟哭了这个样儿!”便上前携着采秋的手,说道:“清早起来,也不穿件夹的衣服!”采秋便勉强笑着道:“起来是穿件春罗夹小袄,因是梳头,才脱了。我那里哭?妈平日见我哭过几回哩。”
红豆掀开帘子,在门边伺候。他母女二人就进房来,贾氏坐下,说道:“韩师爷好几天不来,今天却送甚柬帖儿,叫你这样苦恼?”采秋道:“他做了两首诗,要我和韵,我却没来由去苦恼,难道是怕做不出诗来么!”转说得贾氏和红豆都笑起来了。采秋就也笑道:“妈,你没有梳头,我今日却和你梳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