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似怒非怒的瞅了秋谷一眼道:“既然章大少实梗说法,倪倒说句笑话,比方倪定规勿去末,耐章大少那哼弄法?”娘姨听着章秋谷的话儿说得这般强硬,心上狠不愿意,也在旁边笑道:“真格比方倪先生勿肯去末,耐章大少阿有啥格法子?”
秋谷听了,不慌不忙的道:“天下的事情,总无非是讲个情理。况且你们把势里头的人,虽然是末等的生涯,却是头等的规矩。好好的客人,既没有欠你们的钱,又没有嫖你们的帐,平空的把他这般怠慢,这里那里来的规矩?你们倒讲给我听听,也好叫我见识见识。”陆韵仙和那娘姨起先听了章秋谷的话儿,还只道他是随口讲的顽话。如今见秋谷正颜厉色讲出这几句话来,字字当行,言言有理,方才吃了一惊,知道章秋谷不是个好缠的人物。
陆韵仙想了一想,方才开口说道:“章大少,耐勿要去相信马大少格闲话,俚耐一塌刮子才是瞎说。倪搭待俚一径才是客客气气,啥格怠慢勿怠慢呀。”秋谷听了哈哈的笑道:“明人面前不讲暗话。我章秋谷既不是那种没用的瘟生,又不是那般颟顸的饭桶。你们在我面前,也不必讲这样敷衍的话儿,只老老实实的,给我讲了真话就是了。”陆韵仙听了口中还想支吾。秋谷接着说道:“如若你们一定不肯讲出来,我也不能勉强。只怕你们今天在我面前敷衍得过去,回来到了茶会上的时候就敷衍不过去了。”陆韵仙听得秋谷话风利害,便又吃一惊,连忙转口笑道:“倪也不过说说罢哉。耐章大少面浪,阿有啥勿去格道理?”秋谷微微一笑,也不开口,看着陆韵仙梳好了头,立起身来换了一件衣服。
秋谷又对他说道:“你和马大少大家好好的,怎么会平空闹出这样的岔子来?
这里头究竟是个什么道理?其实去年我在这里吃酒的那一天,看着你那般模样,就知道有些不妥。马大少糊里糊涂的看不出来。究竟你们为了什么原由,要和他这样的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