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随意饮了几杯,等菜将近上齐,就叫干稀饭来吃了,谢了主人,一同出门,同到四马路陆兰芬寓的洋房内来。
到得门口,方幼惲便让客人先走。厚卿大笑道:“啊唷!老兄怎的这般老实,你还没有晓得规矩么?上海堂子的规例,进门时主人在前,出门时主人方才在后。你先走进去,不要混闹的你的怯排场。”幼惲被他排揎了这一阵,觉得不好意思,又羞又笑,方明白刚才张书玉家厚卿先走的道理。
到了楼上,兰芬尚未回来,房间台面已经预备,娘姨请进房中坐下,幼惲便向厚卿道:“此地的规矩,我是一毫不懂。你只好替我招呼招呼客人罢。”厚卿应允,便代客人写了局票,先行发去,又叫先起手巾。
不多时,兰芬已经回来,一进房门便含笑招呼,执壶斟酒,应酬得十分圆到,真是满场飞舞,八面张罗。这一台酒吃得十分酣畅,众客人尽醉方休。方幼惲被兰芬灌得沉迷不醒,睡在炕上犹如死狗一般。刘厚卿恰还清醒,见方幼惲醉到如此,料想不能回栈的了,便先自回去了。
兰芬见众人去了,时候已经不早,想把幼惲扶到床上去睡,那里叫得醒他?兰芬无奈,打发娘姨等出去,掩上房门,把炕上烟盘移去,自己也便侧身而睡;又取过一条绒毯,替幼惲盖好。幼惲直到五更方才酒醒,见兰芬睡在身旁,春色横眉,脂香扑鼻,真个是:
烟笼芍药,雨洗芙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