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道:“好模样,拿你们夫人的衣裳都穿出来,难道你们夫人也没有起身么?”南湘道:“他起身多时了。我方才睡醒,听见你们二人来,我不及穿衣,随手拉着一件就出来的。”就有龙儿拿上脸水,还有个虎儿送出衣裳靴帽。南湘洗了脸,慢慢的穿戴起来,便笑嘻嘻的向子玉作了一个揖道:“恭喜,恭喜!你瞒着我们定的好情。”子玉只当说他定亲,倒害躁起来。文泽道:“定得什么情?”南湘道:“前日我在度香处,他说有个叫杜玉侬,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名旦,被庚香独占去子。他们还在怡园唱了一出《定情》。”文泽道:“那个叫杜玉侬?我们怎么也没有见过。”南湘道:“好得很。据度香、静宜品题,似乎在宝珠之上,我却不认得。庚香今日何不同我们去赏鉴赏鉴?”子玉听了,才知不是问他定亲,然却是初出茅庐,不比他们舞席歌场闹惯的了,却躁得回答不出了。文泽再三盘问,只得答道:“这玉侬就是琴言,你们也都见过的。”文泽道:“真冤枉杀人,我们不要说没有见过,连这名字都没有听见过。”子玉道:“怎么冤枉你们?难道正月初六在姑苏会馆唱《惊梦》那个小旦,你们忘了不成?”文泽想了一会道:“是了,是了。这么样你更该罚。
那一天你们四目相窥,两心相照,人人都看得出来。我问你,你还抵赖说认都不认得,如此欺人。今日没有别的,快同我们去,难道如今还能说不认得么?”南湘大笑道:“认得个相公,也不算什么对人不住的事情。庚香真有深闺处女,屏角窥人之态。今日看你怎样支吾,快去,快去!今日就在他那里吃饭。”子玉被他们这一顿说笑,就想剖白也副白不来,只觉羞羞涩涩的说道:“凭你们怎样说罢,我是没有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南湘道:“你又撒谎。”文泽道:“若是那一个,我倒打听了,只知道他叫琴官,是曹长庆新买的徒弟,住在樱桃巷秋水堂。”南湘道:“走罢 !”即向龙儿吩咐外面套车。子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