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又把算子一拨,开道:
一算得骂若干句,该倍打若干下,作百次打。
一算得打若干下,该倍剐若干刀,作十次剐。
一零星等事,不敢擅定刑法,惟王上裁。
酆都道:“怎么叫做零星等事?”判官禀道:“即如揪耳、拔须、顶台、罚跪、抓肤、揸脸、摘腮、咬鼻等事,总而谓之零星。如陷夫枉受官棒,谓之诬陷,如焚香防刻、打印关防,谓之凌制。凡此种种,既无定律,以是不敢擅拟。”酆都道:“原来这恶妇,一竟竭尽人间苛法以制其夫,我何惜竭尽地狱苛刑以粉其骨!”叫鬼卒:“笞剐两条,且剩来日后销算。只将零碎一项,尽把地狱所有种种极刑,一一与那恶妇受用些!”
众鬼卒各有所司,一声喝处,两旁齐齐的摩拳擦掌。都氏无言,只得承受。可怜娇养佳人,竟作死囚形景。但见:
熟铜夹棍捎麻绳,夹碎金莲小脚跟;
浑铁拶横春笋指,断骨零皮鲜血淋。
紧紧脑箍加额上,时作包头狭一棱;
两眼睛珠齐突出,百般剧话便招承。
金钩扎出澜斑舌,两乳尖头坠石瓶;
烧得铁靴红似火,穿来因有绣鞋名。
熬就沸油千百石,锡龙缠体灌其身;
另烧小小金刚钻,直插横锥透骨疼。
两旁牙齿齐敲落,指甲将钳拔落根;
高称两手周围打,又名龙女拜观音。
上悬足胫下坠石,别号姜公钓渭滨;
四足平牵背负石,蜘蛛织网捉苍蝇。
绑在柱旁齐力锯,肉浆骨屑落纷纷;
四肢细细将来锉,撩上刀头直透心。
更有恶蛇争啖食,满天飞舞尽饥鹰;
少时锅内油花沸,一叉推入火光生。
骨酥肉化惟余发,竹器撩来复又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