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百样浪费,一些也不为怪。”
都飙正在家中,闻得姑爹因气出门,便觉浑身燥痒,骨节轻狂,止不住的笑舞道:“这番老头子出去,是我时运来也!”便寻几分银子,买些精致细巧时新吃食,寻个小厮挑了,摇摇摆摆来望姑娘。看他怎么模样?《临江仙》为证:
轻躁骨头无四两,文才颇没三分;长衫大袖浅鞋跟,赌行真老酒,妓馆假斯文。插号不渐都白木,瞒人假冒青衿;他年书史悟儒身,给还依旧态,断送老童生。
都飙一见姑娘,纳头便拜,道:“侄儿一向馆中读书,不得常来探望,日日悬念,好生记忆!不知姑爹近来淘你气否?侄儿特带些须之物,聊充孝敬。”都氏道:“我的儿,你在馆中,姑娘日日望你,再不见你来!我又没什管顾你,反教把许多食物孝顺我,难得!难得!可怪我那老杀才,有了这样一个孝顺儿子,不会做爷,今朝又要娶妾,明日又要纳宠,好不磨得你姑娘头发也生了丫枝哩!前日怪我卖了丫头,憋气出门,颇无下落。冷家姐姐怕我独自,也来在此。”
都飙便拜见了冷姐夫与冷一姐,各人笑吟吟的,只寻成珪的破绽,将来当鹅酒送,竟把那都氏弄得风太监相似。吃的吃,用的用,竟像帮闲的篾片相争搭唾,比赛趋承,整日不出门的热闹,不能细述。女儿若送龙肝,侄儿便送凤髓;今朝女婿来做东道,明日弟妇又回筵席;明日女儿用了傀儡,后日侄儿就叫戏文,竟自朝朝寒食,夜夜元宵。两边只要院君快活,希图得些私爱。只恨都院君不曾生得卵袋,若曾生得,争也争不到口来呵!不呵,便舔也肯舔几口!你道为何这些儿女,既非亲身,越会这般孝顺?孝顺极是好事,为何说话的反把将来比贱?
看官们有所不知,假如人家子侄顺承祖业,或者开辟封疆,或者体心贴意,便好叫做孝顺。至于冷祝夫妻、都飙母子,一味不过利其所有,趋炎慕势,奴颜婢膝,昏夜乞怜,与那街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