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人的眼目,我也就搬在你这村里住了。”商量已定,即时叫大儿子李大汉出来——也有三十来岁一条壮汉,专以赌博剪绺为生,也是一路的人——各拿口朴刀,将烧酒筛热,吃了几大碗,助胆而行。
来到刘家庄上,先把场围一垛杆草点起,跳过墙去,烧起后边屋檐来,全福大叫“有贼”。唬的泰定扒起,百忙里穿不上裤子,赤着脚叫:“细珠开门,快往外跑!”这几个一妇一一女一,那个是有胆的。云娘只吓得乱战,先抱起慧哥来。泰定、细珠搀着云娘,往外黑影里不顾高低,一步一跌,只往无火处乱走。
只听一片声喊,说:“休叫走了,赶上拿人!”唬得楚云娘、细珠、老马各不相顾,俱伏在墙外蒿子地里。只听得石块乱打将来,云娘抱着慧哥,黑暗地里那里藏躲得及,早有一块砖头打将来,把慧哥的头打破,大叫一声,早没气了。云娘也顾不得孩儿死活,抱着走过庄外河崖林子里,伏成一堆,用袖子将慧哥口挡的严严的,那敢放他啼哭。直等到五更时候,庄上狗还乱吠,火也不明了,人也不喊了。
天一色一渐明,泰定扶着云娘,不敢回庄,可往那里去?正在惊慌间,那全福已将金银和他的包袱细软之物,俱付与李小溪父子挑去,却来找寻云娘。知在河边林里,远远放声哭将来,大叫:“天杀我了!”一步一声,走到云娘跟前,硼倒在地,大哭道:“连我的包袱衣裳、几年挣的过活,都被抢去了。”
说毕又哭。连泰定也信了。云娘抱起慧哥一看,额角上已打伤,急用绵花塞好,抱着复回庄来。一间草屋已烧了半间;收拾的房里干干净净,止剩下一堆乱草。云娘不觉放声大哭,老马劝个不祝“待要寻个无常,又有死人留下的这点孽种,往前日子怎么样过!”正说着话,全福媳一妇一来,哭一会,炒一会,说是带了银子来,连累他家穷了,也要搬了,不在这孤庄子上守着几间破屋,倒像还有银子一般。一面说着,一面全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