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祭奠,应对得宜之外,每日对韩夫人无微不至。嘉玉慕玉两个娃娃似乎知道祖母伤心,总偎在她的身旁,或咿咿呀呀童言解乏,或流着口水拉着祖母的手指傻笑。韩夫人到此时才算明白了儿子的选择,白烟玉的美丽、可不仅仅是容颜。心中内疚的同时,刻意善待儿媳,两人做了一对母慈子孝的婆媳表率。
瑈璇义不容辞,见韩府忙乱,便主动每日绝早到韩府报到,迎来送往。好在来访的南京朝臣大都认识,一应诰命眷属更是对这个传奇人物满是好奇。如此直等到甘棠回来,见家中井然有序,颇有些惊喜。
瑈璇没什么再不走的理由,只好告别母亲、告别白烟玉、告别郑和。众人又都说索性等过了正月十五,瑈璇本就依依不舍,趁机晃到正月二十二,总算出发了。好在荣冬荣夏本是南京人,在南京倒不愁无聊。
临行,瑈璇去贡院、去孔庙、去奇芳阁魁光阁,都一一流连。而自己乌衣巷中的小宅子,更是觉得似个宝贝。想到此一去北京,如此白墙黑瓦碧波画舫的江南风景便再看不到,不禁惆怅万分。而忆起多年前在北京流鼻血的经历,也不由得心中忐忑。
一路迤逦行来,这一日、进了山东大埠德州境内。瑈璇看出荣冬荣夏都异常紧张,荣冬劝自己进车内呆着时虽然面上笑眯眯的,右手却是一直没有离开腰上的绣春刀。瑈璇略一凝神便已明白,乖乖地坐进了车中。荣冬细心地放下层层帘幕,策马守护在车旁。
德州距离南京一千六百里,可是踞乐安、就三百里路;正是自南京至北京北上途中,与乐安的交集之处。汉王在乐安已经九年,这九年间培植的势力,绝不可小觑。
而朱瞻壑死在长江上,虽然宣德帝吩咐所有人封锁消息,不欲与汉王结仇,特别是不愿意让汉王怀恨瑈璇;可是以汉王在南京的耳目之众,荣冬荣夏都明白,一厢情愿地认为汉王不知道朱瞻壑怎么死的,未免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