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孜杨士奇略略犹豫,也都道:“确然如此。”这些大学士素来耿直,虽然对瑈璇所做所为看法各不相同,却也不愿意说谎。
永乐帝默然不语。陈琙既然人在现场,那只黑鹰,想必也是她招来的,原来是她,救了儿子孙子。尚在跪着的皇太子朱高炽禁不住与杨荣对望了一眼,当日的第一个疑团解开了。黑鹰,果然并不是凑巧。
瑈璇见皇帝面色稍和,接着说道:“便是那刺客刘旌,本是洪武年丁丑科探花刘仕谔之子。虽然此次走极端,威胁太子殿下和太孙殿下,罪大恶极,但其情可悯,其志可嘉。圣上以孝治国,臣等读史,见圣上当年自北平昼夜不停地驰马奔丧江南,十几个日夜不休不眠,只为在太祖灵前一哭。圣上当能体会为人之子,却不但不能见,反而要背负不白之冤的迫切之情。 求圣上怜他为父申冤之志,赦宥刘旌死罪。”
永乐帝还是不语。回想二十年前,奔丧,谒陵,往事历历在目。这刘旌,当然不是毫无道理;可是刺驾,如何能饶?
瑈璇觑眼望望皇帝脸色,又接着说道:“洪武三十年的南北榜案,行贿受贿罪名的有三百二十二人。民女这里有其中一百五十七个当事人的后人证词,力证当日绝无行贿受贿行为。其它一百六十五人,连后人都难以找到,蓝衫士子,斯文表率,统统湮灭于茫茫尘世。圣上不世之明君,永乐更是自古无有之盛世,岂会容此不平之冤?”
说着,呈上了一摞桐叶笺,写的密密麻麻,有姓名时间对话记录和签名。这却是这几年,与甘棠一起走访了多少家,辛辛苦苦访到的。
永乐帝哼了一声,不答话。这小状元,左一句明君,又一句盛世,可不是好心奉承;而是诓住了自己,不让自己由性子发作。永乐帝瞥一眼殿角的史官,心中郁闷。辛苦几十年,总想史书上留个好名儿吧!
群臣中这时转出一人,朗声道:“圣上!陈琙虽女扮男装有欺君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