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琙默念楹联,叹了口气。
走过贡院、途径孔庙,陈琙想了想,天色已晚、还是改日再来。身后的书僮锄药问:“少爷!咱们去哪儿?”
陈琙笑道:“这里太吵,沿河边走走,看看秦淮河风景。”
一路往东,过文德桥、武定桥、来燕桥、利涉桥,渐渐地人声不再那么嘈杂,河水也益发清澈。陈琙心中欢喜,继续往前踱去。
天色慢慢暗下来,一弯新月缓缓升起,不知不觉间,远离了喧嚣。这里似乎是个渡口,河岸用一溜碎石青砖砌得整齐,杨柳翠竹沿岸碧绿,长长的青石台阶年久被踏得光亮鉴人,弯两弯通达河面,月光下、河水波光粼粼。
远处有艘画舫,隐隐传来箫管声丝弦声说笑声。
陈琙微微一笑,秦淮风月天下闻名,“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岂非说的就是此时?
忽然,身后猛地一声低喝:“别动!”
陈琙和锄药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三个身影蹑手蹑脚地正掩过来。
领头的是个少年,一袭琥珀色锦衣,袍角随意掖在腰间的玉带上。粉底朝靴一大步在前、一虚躬在后,身体前倾,右臂高擎着个网兜,浓眉下的大眼紧张地凝视着陈琙身前的地面。
陈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只蛐蛐!黑光油亮,个头颇大,似乎发觉了有人要抓自己,警惕地转头“瞿瞿”叫了两声,往前蹦了蹦。
锦衣少年大急,疾步跨上,已经来不及,蛐蛐三跳两跳到了河边,一转眼不见了。
少年不死心,沿着河岸弯腰仔细搜寻,身后的两个短衫随从也拨开草丛搬走石块一起找,那只蛐蛐却再也不见踪影。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少年恨恨地一扔网兜,颓然在河岸的石阶上坐下,沮丧之极。
陈琙一向贪玩,想了想,双手掩口,轻轻一声“唧唧吱”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