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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红涛住的是一间不会超出十五平方米的屋子。这样大的地方放下一家必需的用品后自然不会再有多少空间,但在其中忙碌的何红涛宛如一只穿行林梢的蝙蝠,支上一张桌子,所谓桌子是我们会称之为几的折叠家具,放上一张椅子,双人床自然可放得下另外两个屁股,叮当二五地挪进一个煤气罐,与几上的简易煤气灶相连。一张几放下一煤气灶自然再放不下什么,于是羊肉白菜豆腐什么的都码在地上。
何红涛一边忙碌,一边觉得有点赧然。
"地方丑点,刚提的副营,很快就换房,你晚来三月我就是有居有室。"
挺好!是挺好。煤气灶上的锅在蒸腾着水汽,关了声的电视放着没声的新闻,挤得如此温暖,何红涛的儿子用一把玩具枪向许三多瞄准射击,闪闪地制造着电子噪音。
何红涛百忙中说:"你得躺下,得说我死了,要不他没完。"
许三多把地上的菜排开了点,躺在地上。任那小崽子在身上折腾。
他看着水汽缭绕的天花板。
我又看见一个答案。平常、琐碎、苦寒,但它是个答案。
何红涛出了房间在隔壁跟人嚷嚷:"老幺救灾。支援鸡蛋……有多少连锅端……你才禽流感,又生化兵器……对了,以后再折腾我儿子剃了你眉毛,等你睡着,我有你屋钥匙……对了,你们全团通缉的人在我屋呢……谁呀,你细细想,最好我们吃完了还没想到。"
两大一小的三个男人终于吃上了饭,何红涛是最忙的人,忙着给许三多涮锅子夹菜,忙着喂儿子,还得小心那毛手毛脚的儿子在这个小空间里给捣出乱子。
许三多:"成才好吗?"
"不知道。"何红涛看看许三多,趁这当口忙给自己塞了口食,"我到营部隔三连可就多一层了,只知道他还在三连五班。怎么他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