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人都挤在一辆车里可实在够挤的,而我们齐刷刷瞪着在车下挣扎着不肯上来的第二十二个:那是克虏伯。他辩解着:“我真不是这儿的!我过路的!……”
脚踹在他的胖屁股上,枪托杵着他肩头上的厚肉。
然后下边擞着,我们已经在车上的也使劲儿,把这大块肥肉给弄进了我们中间。
他问:“这是去干啥呀?”
不辣阴着脸说:“枪毙!”
克虏伯又问丧门星:“咱们不闹。董师傅,去干啥呀?”
尽管被人贵称了姓氏,丧门星仍毫不含糊地“叭勾”了一声。
克虏伯木了两秒钟,便开始向车下嚷嚷:“我走错路了呀!我真不是这儿的!”
劣质燃油从排气管里喷出的烟雾差点儿没把他呛死,车已经开动了,张立宪他们那辆车在后边押着我们。
克虏伯还在努力嚷嚷:“……我就吃了一碗饭!!”
但是迷龙扒拉他,克虏伯对这个见面就给他一顿暴踹的人心存畏惧,立刻被扒拉到车厢里去了。迷龙现在又沉静下来了,上衣已经穿好,一边套着裤子一边看着正在远离的收容站大门,那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押我们的车挡掉了大半视线。
满汉和泥蛋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雷宝儿也在那里,狗肉蹲在路心。而迷龙老婆在押车已经不可能看见她时,也从院里出来了,看着迷龙拢着她的头发,似乎要尽力给迷龙留下个好印象似的。
押后车上的枪口一直有意无意地对着我们。
我们也挤在迷龙身边看着已经再不可见的收容站。这一切让我们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不辣感叹:“我说真的,这世界上事情最惨不过被自己人打死。”
蛇屁股出着馊主意,“跑吧咱们。我吼一声,咱们分头跑,上回淋雨那破庙里再碰。”
我们大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