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脚架,他已经不可能再多带一根针了。
一个六十人小队,偏劳一个师长和一个团长争吵咆哮几十次,最后争论出来的结果就在这了。克虏伯和余治只好在他们擅长的距离上望穿秋水,联络官麦师傅编在第一梯队,全民协助在第二梯队。据说张立宪那帮子是我们的重中之重,因为他们背负仅有的攻坚武器,可我们说好了离他们远点,因为他们炸开了可不是玩的。
雾气里的一挺日军机枪调低了射界,从来自特务营的一个倒霉蛋身上削过,那家伙在痉挛中死死抠住了江水里的礁石,他倒是到死没出一声。
子弹仍在往他身上攒射——我们尽量爬得离他远一点。
那家伙后来被授忠勇勋章,我们异口同声——他是为了大家。可我们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误会。他以为不出声子弹就不会钻进肉里了。我的团长擅长造就这种误会。
罪魁祸首死啦死啦冷漠而努力地在砾石上爬行,雾气中是我们造就的簌簌声。我们像被打湿了蹦不起来的蚂蚱,而冬天眼看就要来临。
死啦死啦现在已经到了我们曾藏身数天的那块石头之后,他亲手挑选的几个阵前风没让他失望,几乎和他同一时间到达:迷龙、丧门星、不辣,几个特务营里的主力打手,诸如此类。
现在日军离我们比刚才更加近了,他们看着淹没了山坡的那片雾气,看不见,但他们知道对方就在那里,听得到日军在战壕里在雾气里的说话,一发盲射的子弹砰然射中他们藏身的石头,让所有人下意识地缩回了头。日本人在笑,对,今天飞机和大炮,连隔江的直射火力都无法攻击。今天没有战事,是个可以放松的日子。
死啦死啦挥了下手,他身边已经爬到了五个人,那就用这五个。
我是第六个,我还在奋力地爬到那块石头下,我看着我前边的那五个在死啦死啦地挥手之下扑向雾气。
战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