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绝望,绝望模仿不出来,那是从心里出来地东西。
我:“要是有个地方可以躺。我们谢天谢地。”
余治:“拖着你的竹内连山,躺回西岸去。”
李冰:“死瘸子。上回我该就地崩了你。
他们拍打着我的头,拍得尘土喧天,便忙在我的衣服上擦手,然后发现那只会越擦越脏,于是他们改成了用脚踹,还好只是轻轻地踹。以尽可能地表示蔑视。
我只好苦笑,我知道我的笑一定能让他们恼火,是我唯一能做出的还击:“老天爷很宠你们,很炼我们。”
何书光:“因为你们欠炼。”
余治便给他搭腔:“二哥,啥叫欠炼?”
何书光:“在战车里憋坏脑子啦?欠炼就是欠揍啦。”
余治:“咱给他补上吧。省得人老残花败柳的。”
何书光擦着他的小眼镜,那叫默许,于是踹在我身上的脚重了很多,并且看势头将是十几个人的劈头盖脸。
我站稳,站稳并且护在那辆推车前,我可不想哪个毛小子去动死啦死啦。我自己也不想挨揍,于是我指给他们看我地伤:“我受伤了。”
李冰:“伤了又怎么样?”他忽然开始打官腔:“我疑心你是自己打的黑枪,逃避战事。”
余治:“就是!”
眼看又是一顿暴踹,但是张立宪举了一只手:“等会儿!”
在这帮浑小子中间,他发话至少顶半个虞啸卿。于是都住了。张立宪踱上来,研究了一下我地伤口,他绝不会轻手轻脚,但也不会刻意重手重脚,他倒不恶毒。
张立宪:“三八枪,中近距穿透——是打日本受的伤。别碰他的伤。”
我:“别碰我团长。”
张立宪:“我们不碰没知觉的人。”
何书光:“那碰啥?老子是不是还要请他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