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口口观心,一会儿又仰头望着床头之上地天空。我们还在笑,笑得下巴都快酸了。
不辣吆喝道:“真想抬着这床去游街啊!”
蛇屁股相应:“抬啊抬啊。”
虽然没抬,可蛇屁股和不辣把阿译那副对联给贴在床柱上。
“真像一对…”我没有说完,郝兽医给了我后脑勺一下,于是我亡羊补牢,“那什么什么啊。”
迷龙老婆接口说:“奸夫淫妇。”
我们再度地哄堂大笑,而我笑不出来,那个女人那样轻描淡写地说出她的幸福,而迷龙在他的幸福中骄傲又赧然,一朵生机旺盛到不要脸的狗尾巴花。
我退出了人群,一边活动着笑酸的下巴。
蛇屁股问我:“这么好戏不看,你干吗去?”
“小泼皮,老无赖,再加一个女光棍,死局。”我说。
我看着周围,迷龙给我们带来的景致,走开。
郝兽医关切地说:“烦啦,没事吧?”
我不知道我脸色糟到什么地步,以致他问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只是摇了摇头,走开。
我仍然会碰到那些背着书的,半死不活地蹒跚过整个中国的人们,他们真是累得快死了,连周围这样的好景致都没心去看,但他们一个比一个年青。
我像瞎子一样穿越他们。
我,孟烦了,野心勃勃,诸战皆北,一事无成,孤星入命,孑然一身。曾于这战乱之秋誊抄了十几份遗书发给所有亲友,从此就冒充活死人。
我回头看着他们,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我像阿译一样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死啦死啦说,杂碎,看见你们的孱样,我宁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幸福的人,坚强的人,自由的人,宽广的人,活着的活人,为了不看见你们,我宁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