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咬牙切齿地收,一边警告他:“这样撬墙脚,人家会打上门来的。”
死啦死啦一点儿不担心。“那就打回去呀。咱们现在人打仗不够,打群架是够啦。”
“我们好像快成袍哥会了…我就想你以前待那个鸦片团烂到什么地步?”
死啦死啦自鸣得意地笑,“很烂,很烂。”
“倒血霉啦。”我又一次哀叹。
这厮却居然说:“烦啦,说真地,你觉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
“有趣个屁。”我迭好了所谓的团旗,塞进怀里,但说真的,我的表情很觉得有趣。
说真的,在尝尽各种各样的绝望之后,这样…比较有趣。
禅达青天白日,收容站一片忙乱。蛇屁股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可劲地剁。然后放下刀,回身揭起了一口大锅的盖子,让蒸汽和香气弥漫了满屋。这间屋现在像厨房又像仓库,它最像红白喜事流水席时临时搭就的棚子。而蛇屁股对了锅子那头的满汉说:“告你做好菜的两条,一生受用不尽。第一条,要有把好菜刀。”满汉早被那香味薰傻了。“嗯哪。”“要饿着肚子做。我啥也没吃。”满汉已经在盛汤喝了,“嗯哪。”“老子的骨头汤怎样?”蛇屁股问。
满汉没口子赞好。蛇屁股又问:“咱们团怎样?”满汉哪还有分辨黑白的能力,“好。”“还回你那个吃猪食的地方吗?”满汉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不。”蛇屁股在门口放了张大桌子,边上还站了两持枪的家伙,以防饭还没做好就有人暴动。成盆的菜、成桶的饭从桌子那头递出来,再拎到院子里。院子里现在就完全像某个败家子在办不要礼不认人头的便宜流水席了,所差只是没桌子没椅子,大家席地。满目皆是稀里哗啦在吃的兵,一片低着头猛造的身影里若偶有一个抬起头来的。那便是在盛饭添菜。打从每月军饷只够买个鸡蛋,当兵的就只为一件事活着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