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收一件，他的心情就重一分，他感到那些东西就是放在他的内心，搬走内心就空了，他因此极为不安。

你还不走？我们这是非法同居，知道吗？

她骂他笨蛋，他终于傻笑着，承认自己笨，他以为这样逗她开心一些。

什么是非法同居，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走。

没结婚证，治安队查到要罚5000块，你知道吗？！

她回头拿了本旧杂志，躺倒床头，不停地翻。她内心也是空虚着的，像那扇布满缝隙的门。

十点半左右，他返来了，敲第一次门，她以为是小偷。

马东东提高了嗓门说，霞，阿强还没回来。

他无奈地坐到床边，说抓了就抓了，哪碰得那么好。他咬牙切齿地恨，满肚子怨愤，你是我女朋友，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外面那么多婊子与嫖客不抓，真他妈的不是人。他抬手揩汗，抹下来的是眼泪。

再抱会儿，查房要到12点，我11点55分走，他亲她的脸，她的眼，吻她的胸。

她担心他会再次激动，竭力撑开他，她既渴望又害怕。

他反抱得更紧，让我这样抱一抱，多抱一会儿，他心酸，心疼得很。

他们这样拥抱着，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听时间滴滴答答从心里流过。

11点了，女人先发话，她拍着他的背说的。

巷子里一片乌黑。马东东摸着墙壁，往七巷转，编了几句顺口溜，一路哼唱：查房，查房，深更半夜，狗叫人嚷，门板擂得咚咚响，觉睡不香，梦做不成，心凄凄，人惶惶；查房，查房，苦煞打工郎，没有暂住证，走八巷转七巷，慌慌张张，四处躲藏；查房，查房，无钱买粮，饿着肚子找工厂，吊着胆子逃亡，东张西望，狗日的查房。马东东借巷子口昏暗的灯光，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刚踏进七巷，两声狗叫，从巷子里空空洞洞传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