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啃乱咬。爷儿俩将那些耗子赶开,蹲下身仔细观瞧,被咬碎的皮肉和碎布条与白骨粘连在一起,血腥之气刺鼻,地上丢着一支“十五响”,正是白龙傍身的家伙,旁边扔着一把铁锹,甭问也知道,白龙已被耗子啃成了白骨。
老鞑子伤心欲绝,颤颤巍巍去给白龙收尸,可又无从下手,坐在原地苶呆呆发愣,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土匪都有股子狠劲儿,老鞑子心知大限已到,拼上这条命,舍了这身皮,也不能放过金灯老母,当即掏出一个纸马,点火烧成纸灰吞下去。只见他须发倒竖,二目圆睁,口中念道:“阴兵借阴马,阴风助火灵……”随后喷出一口黑血,烧过的灰烬也在其中,化作一缕缕黑烟。血蘑菇惊道:“老叔,您要借马烧庙?”老鞑子略一点头,喃喃说道:“我活到这把岁数,早该去见列祖列宗了,还有啥舍不得的?”说完又喷了一口血,晃了三晃摇了三摇,一头栽倒在地。血蘑菇以为老鞑子咽气了,扑在他身上呜呜大哭。谁知老鞑子还没死透,又睁开眼说:“哎呀,老叔忘了给你交代个事,扎针的秘诀还没传给你……”血蘑菇哭得满脸是泪:“老叔啊,您甭传了,这一时半会儿哪说得清……”老鞑子气息渐弱:“就两句话,你记好了……扎针不认穴,哪儿疼往哪儿戳……”血蘑菇听得目瞪口呆,再看老鞑子已然气绝身亡。
眼瞅着打小把他背大的老叔死于非命,情同手足的白龙成了一堆白骨,血蘑菇怒火中烧,胸膛几乎炸裂开来。他刨坑埋了二人,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抹去脸上泪水,咬着牙爬出金眼子,一脚踹开庙门冲进去,抽出黑蟒鞭,点指金灯老母的塑像,破口大骂,越骂越生气,一不做二不休,抡起黑蟒鞭,一鞭子下去,塑像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破庙墙下、塑像底下、供桌下面钻出了不计其数的金耗子,眼珠子金中泛红,耳尖尾短,一身细绒毛,背上长了一条金线。这些金耗子密密麻麻堆成了山头,“吱吱”乱叫着拥了上去,有的用爪子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