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晓风残月。
月色苍白,长堤苍白。
沈胜衣一身白衣,独立在月色柳影之中。
人与绿杨俱瘦。
风吹,柳舞,人也似要凌波飞去。
人毕竟并未被风吹走,雾却已随风飘来。
烟雾。
烟雾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也是一身白衣,头上一顶白范阳笠子,低压眉下,遮去了一大截面庞。
这个人身材同样瘦长,右手低垂,左掌一支长剑。
绿鲨皮鞘,黄金套口,剑长足有六尺,名副其实,的确是一支长剑。
这个人一移步,地上就是两个脚印,一个圆洞。
敢情这支剑还是这个人的手杖?
这个人走得很小心,脚步起落,一点儿声息也没有。
这个人从沈胜衣背后走来。
沈胜衣竟似完全没有觉察。
七丈已走过,还差一丈。
一丈对别人来说也许仍远,对这个人来说,却已足够有余。
别人的剑不过三尺五。
这支剑,六尺!
这个人立即收步。
沈胜衣几乎同时回过身来。
巧合!
沈胜衣一笑。
这个人一怔,手一紧,哧的剑鞘入地一尺!
“六尺剑……”沈胜衣的目光落在剑上,“高欢?”
“认识我?”白范阳笠子冰冷的语声中飞起,露出来的是一张刀削也似的面庞。
“不认识。”沈胜衣抬手一招,半空的笠子猛的一旋,飞入他的手中,“也想不到是你,只不过……”
“敢用六尺剑的只有我高欢,也只有我高欢能用六尺剑!”
“可惜!”
“可惜什么?”
“高欢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