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样心平气和,她也知道,这漫长的十年里,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沉默了很久:“怕你嫌我脏。”
她突然不说话了。
“维尔。”
她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肖麟书按住她的手:“维尔。”
“我看看。”
他摇摇头:“伤都好了。”
她不松手,继续扯他的扣子:“让我看看。”
“不看了。”他声音低哑,像央求,“维尔,我身上很脏。”
他把所有的自我厌弃,都写在眼睛里,明明晃晃的无力与痛恨,也都写在眼睛里。
江维尔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冲他喊:“我要看,我就要看。”
他迟疑了一会儿。
“好。”
他松开了手,由着她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锁骨以下,有很多痕迹,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有疤痕,有的是烟头烫的,有的是鞭子抽的。
怪不得,交往这两年,他从来不碰她。
“这个是用什么弄的?”
伤口在胸口,约摸五厘米长,江维尔手指覆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肖麟书想了一会儿:“太久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她凑过去,唇贴着那块伤疤:“不脏。”
抬头看着肖麟书的眼睛,江维尔说:“你一点儿都不脏。”
一字一字,珍而重之。
他抱住她,还是示了弱:“维尔,我怕了……”
次日,风雨交加。
帝都的冬天,总是如此,严寒刺骨,今年的雨雪比往年更嚣张了些,下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