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亡,依然可以安之若素。
太后自先帝去世后就开始吃斋念佛,不问世事。所以,进宫以后女眷都要先去拜见皇后。纳兰锦绣不知道那枚箭会在什么时候射向自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向他交代遗言。
“九哥……”她看着他要离去,低低地唤他。
宗玄奕一怔,自纳兰家出事后,她就什么都不称呼他,或是随别人叫他九爷。他不悦,她便说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身份已经由不得我想怎么称呼了。他心里清楚,她是记恨了他,再也不肯这样唤他,如今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故作平静地说:“怎么了?”
“我养的云飞雪要用烈酒浇灌,不能用水。”
他微不可查地蹙眉:“怎么想起这个?”
“云飞雪世间难寻,我也只养活了这一株,你要替我照看好了。”她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如今能惦记的只有这株世间难寻的药材了,而唯一能托付的人竟是想要她命的。
宗玄奕不解,却也没有时间过问太多,只能抚了抚她的发,催促:“时候到了,快进去吧!”
她扯出一抹苦笑,转身,一步一步,十分端庄的离开。
这短短的一段路,仿佛是她半生中最难熬的时光,她有很多次都想转过身,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奢华的宫殿里,皇后身边还坐着宠冠后宫的柳贵妃。纳兰锦绣讥讽的勾了唇角,想到柳静贤和宗玄奕之间的事,只觉得肮脏不堪。
祭典还没开始,当她离当今圣上很近的时候,她知道,死亡已经离她不远了。眼神急切的在人群中寻找他,她还是想看看,这一刻,他会不会有一点儿难过?
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她对视的那一眼,眼眸深邃如寒潭,让人看不出情绪。纳兰锦绣发现,她不怨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