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生其实最想画下的是那位杜先生的嘴脸。
这两天他一直在揣摩这种神韵,准确的说,万长生以前从来没看见过这种表情。
简单的说是倨傲,冷漠又不屑一顾的倨傲。
用讥讽来形容他的反应都浅薄了些。
因为这种态度是被隐藏在看似礼貌的言谈中,实际上却拒人千里之外。
方圆几十里地的观音庙周围,谁敢用这种态度面对庙守?
又有谁能具备这种复杂的表情功底。
所以杜雯的神情特点,还是带点家传的。
换个年轻男孩,在这样的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目光中,可能已经自卑得无比沮丧或者勃然大怒了。
就连杜雯不也显现出这个年纪最尴尬的虚弱么,经济上还没独立,消费又如此大手大脚。
但万长生内心只有作为艺术家的触动,甚至有点小窃喜,不走走看看,哪里能接触到如此丰富的人间百态呢。
再叫他去画什么神鬼佛魔的故事,恐怕在眼神上都会有些新的体会了。
至于什么当官的权势地位跟钱财、成见,万长生心头只想哂笑。
观音庙都看过多少朝代更迭、官宦沉浮了,屹立不倒、延绵不息的反而只有万家生佛。
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杜雯挂了电话,果然什么都没说。
但也没再画画,双手交叠着坐靠在沙发上。
那种白色雕花镶金线的打扣皮沙发,看着就很富丽堂皇的高级。
万长生看眼她端庄平和的观音模样,更想拍张照画点什么了。
只是杜雯的目光一直看在他身上,不知道想什么。
晚上更是破天荒的点点头就自己早早去卧室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前往清京大学美术学院在蓉都的分考点参加专业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