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条凳子,坐在木桌另一边听着。
一曲罢,陈仙真抱着琵琶起身,上前作了一个万福,随即抬眼说道:“陛下总算是来了。”
“免礼,坐罢。”朱高煦答道。只见陈仙真穿着一身汉服袄裙,站起来才让朱高煦感觉到,她确实长得有点矮,腰身倒是纤细,胸脯却挺饱满。头发皮肤和汉人没甚么区别,皮肤很细腻,面相的差异或许在颧骨和眼睛。
陈仙真回到凳子旁入座。俩人隔着一盏灯,沉默了一会儿。
音律已歇,朱高煦主动打破了宁静,开口道:“白居易写这首诗的时候,刚被贬斥出京城。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主张限制藩镇格局,这样的政见着实利于唐朝中兴,但这无疑会得罪藩镇势力在京师的代言人。”
陈仙真仍然注视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朱高煦转头道:“大唐那么多权贵文武,都不知道藩镇危害社稷国家吗?朕猜他们全都清楚,肚子里明镜似的,无非是不能放下各自的利益罢了。不管圣贤如何教诲,也不论世人如何推崇品行高尚的人,仍不能制止人们趋利,军|阀形势已成,少数清醒者根本不能改变甚么。”
陈仙真想了想,问道:“陛下言下之意,平定王黎利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裹挟了许多安南人?”
“不然呢?”朱高煦断然反问道。
陈仙真道:“他说是为了大越子民、不被大明奴役,心意很诚挚。大明朝侵犯我国,想吞并安南。”
朱高煦道:“即便安南国被大明吞并,对安南百姓来说有甚么区别?中原王朝的势力到达安南国之前,那边根本没有文明,如同你们西边那些山区的野人。安南国是从中原文明中演变出来的,无论谁来统治,庶民的一切都不会有变化。”
陈仙真皱眉轻轻摇头。
“不然你怎会弹唱这首《琵琶行》,并且能让朕听懂、如此复杂的心境?”朱高煦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