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了,当初洪熙太子因为向小园再也没了活下去的意志,最后用了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追随向小园而去。萧家,不,应当是宣家多情种,儿子老子一个样,洪熙太子温雅如莲,萧韶冷清似水,他看上去比洪熙太子更为冷硬一点,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如今连最后一丝柔软都要被人夺去了么?林管家看着天空,心中默念道:太子爷,你开开眼吧,若是在天有灵,就不要让你唯一的儿子也受这种苦楚。
屋中,萧韶坐在桌前,他的身上还披着乌金外袍,沾染着外头带着寒气的露珠,他没有心思换衣裳,只是坐在桌前发呆。
桌上的笔是她碰过的,纸是她用过的,被子是她喝过的,椅子是她坐过的。这屋里的每一处似乎都充斥着她的微笑和明丽,她总是在这里陪着一盏灯等着他夜归,每次他都是责备她要早些入睡,如今再也没有这样的画面了。
萧韶怔怔的看着,想到元川说过的蒋阮肚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他心中蓦然一痛,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没有真正的尽过一个丈夫的责任。她表现的很坚强,他就以为她很坚强,却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蒋阮前生过的凄惨,他下定决心今生要好好保护她,可是他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萧韶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这屋里的风冷的厉害,这本不大的书房突然就变得偌大而空荡,而他觉得很孤独。
他慢慢地松开手,揭过桌上的一张信纸,从一边的笔筒中抽出一支笔来,磨墨润笔,开始写了起来。
他写:“吾妻阿阮……。”
他写的认真仔细,灯火将他的睫毛映照的笔直而纤长,侧脸英气而俊美,可,看上去却十分悲伤。
他一字一句的写完后,这才收起满满的一大张信纸。折成信封里卷到一小封铁管中,吹了声哨子,一只雪鸽飞了进来。萧韶将那小铁管绑在雪鸽的腿上,又伸出手指摸了摸雪鸽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