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由此通向南京城的四面八方。
赵守正一边嚼着沾满芝麻的烧饼,一边还哈欠连连。
昨日父子俩与家人分开后,便找了间客栈投宿。因为囊中羞涩,住不起单间,只好在大通铺凑合了一晚。
但这对养尊处优的父子,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密不透风的大通铺里,睡了整整二十个人,雷鸣般接连不断的呼噜声,熏得人睁不开眼的脚臭味,让父子俩通宵未眠。
天不亮,两人便逃离了那间客栈,决定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找个住处,先安顿下来再说。
他们原先居住的城南,是达官显贵所居之处,租房成本实在太高。父子俩便穿街过巷,一路往北,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走得两人双腿发软,饥肠辘辘,这才到了钟鼓楼。
“这南京城,也太大了吧……”赵守正只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挪一步都是一种折磨了。
“父亲在南京城住了多少年?”赵昊奇怪的看一眼赵守正,心说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
他现在是十五岁的少年,按说体力正好。可惜小赵昊整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严重缺乏锻炼,是以他也同样累坏了。
“从嘉靖三十八年起,七年有奇了。”赵守正掐指一算,难免又要叹息一声:“忆昔从容下帝京,冉冉七年如昨梦……”
赵昊暗暗翻下白眼道:“七年了,你都不知道南京多大?”
“从前出门乘船坐轿,哪用双脚丈量过啊?”赵守正苦笑不已道:“国子监其实就在东边不远,感觉看几页书,也就到了。”
“好吧……”赵昊无力吐槽赵二爷,将手里的烧饼吃完,还吮了下指尖的残渣,才意犹未尽道:“我们便在国子监附近租个房吧。”
“大善。”赵守正点头连连道:“要是天天这么走,为父会死掉的。”
说话间,两人出了广场,上了通往国子监的保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