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斟酌片刻,“杀人偿命与孝大于天碰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温婉忽然想到什么,“那如果是当年的矿难亲眷杀了陆晏清和程飞他们几个报仇呢?也是活罪难逃?”
宋巍坐端正了些,拿出教学生的肃穆派头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倘若不予责罚,默认能依着‘行孝’而随意杀人复仇,那么整个国家的百姓都要乱套了。”
温婉又问,“当年大哥大嫂没了的时候,相公想没想过亲手杀了那些劫匪?”
宋巍沉默,他自然是想过的,不仅想过,还自己去了,只是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何玉梅来,因为防备不及,挨了她一刀,伤得不算太重,但终归是在柔软的腰腹上,当时又是血流不止,不得不及时就医。
他的“复仇行动”就这么被终止了。
宋巍想,如果当年何玉梅没有杀出来,等自己找到那伙劫匪的巢穴,没准会因为一时之气跟他们拼命。
温婉把话本收回去,手指轻轻按在他腰腹上受过伤的位置,声音放轻,“相公,其实在宁州那会儿,婆婆就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这道疤痕,并非意外伤到。”
宋巍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狭长的眼眸内,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我知道你放不下兄嫂的死,十多年来一直想为他们报仇。”温婉抬起头来,平视着他,“跟你说这个故事,就是不想你看到凶手的时候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来。”
回想着男人给的回答,她又觉得欣慰,弯起唇角,“好在,相公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相公,冷静自持,不会轻易冲动行事。”
宋巍问:“你费尽心思在书篓里藏话本子,就是打算给我讲这个故事?”
“当然不是!”
温婉耳根红了红,撇开眼,急着解释,“我只是想着坐在车上的时间太无聊,拿了话本子来解闷而已。”
宋巍敲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