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是地球的另一边,另一端。
那你会在哪里。
我不会离开临远。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它。他说,我对远行没有爱好。别处的生活我能想象,没有兴趣了解。如果你知道生命的基本结构和自然的表现形式,对时间了然于心,唯一想做的事情,不是走得更远,而是与自己相处和谐。你要让我选择千里迢迢去非洲看长颈鹿和大象,我宁可在家里喝酒吹尺八。
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喜悦,为什么不能陪伴照顾,一起生育变老不离不弃直到死去。
不。不。他摇头。有些人可以做到。有些人不行。这和爱无关。这是两回事情。
我们每个人都幻想过爱。爱是你在梦中进入幽暗辽远的森林,在水晶般池塘里,看见一朵绝无仅有的洁白莲花。你不能伸手去采摘。你可明白。我们的人生庸俗破碎,如此殊遇难能可见,也不应为我们的现实所占有,更不能奢望它顽固坚定。
我们难道不需要一个伴侣,不需要得到情感吗。
需要。但不去占有。其实你也知道,你的母亲,她最想得到的是一个爱的论证。她选择制造、破碎、承担,本质上她是一个创作者。
这类人的存在是为了维护和保全宇宙本身深邃的秩序,他们并非为了俗世而存活,你母亲是这样的人。我尝试让她快乐,我已做到,但她觉得不够。我不过是一个庸常男子,投机的游玩于世的人,深知自己软弱和不足的人。我只是及时行乐。
他又说,每一个时刻,我都试图说服自己,哪怕下一分钟就要死去,哪怕人生遍布遗憾、破碎、痛楚、失败,也不要放过当下产生悔意。我深爱她,宁可与她分离。你现在太小,无法明白。总有天,你会知道.
夜色中,车于飞速行驶在迁回山路上。
车头灯光束照亮前路,不时有松鼠、小鹿或狐狸从两边树林蹿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