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希望。这所有的时间。被强行塞入的黑色团块,强行缝线,疤痕不能痊愈,只会随着皮肤生长,日益扩张。
人的一生会带着很多难以启齿的秘密死去。她对他说过。她知道他是一个有伤疤的人。她的远游和漂泊,使他觉得自由。他宁可独自带着众多的秘密死去。宁可如此。他服从孤独和自身的历史。
那些企图靠近他的女子,对他的黑色团块没有知觉,也无畏惧。他从小就与女子有亲缘。任何异性见到他,都会感觉到这种磁性。他的整个人,那种淡定和暗昧,如同质地精纯的水晶折射到任何方向。她们可以把他当做想象中的兄弟、情人、朋友、丈夫……任何一种类型的男子。这是他的魅力所在。他在公司的咖啡室里用热水冲咖啡,那个女子在他身边走过,说,糖和牛奶在哪里?他说,在柜子里。抬起头,看到相貌平常的年轻女子,穿着古奇白色衬衣和平跟鞋,中分线长发,左手中指上有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她后来成为他的第一个妻子。
荷年十二岁去了美国,一直读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商业管理硕士毕业,回国参与家族企业,是润和企业董事长最为宠爱的小女儿。公司里数个单身的高层管理早已对荷年虎视眈眈。男人也一样希望能走捷径。那时他大学毕业,在润和已经煎熬了一年。能力太强,性格孤傲。部门经理把他当做潜在威胁,并不容纳。彼此来回踢了几次球,他的职位换来换去,最后只能处理一些琐碎事务。身边的同事刷刷流动,不断有人辞职或被辞退。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他早已获知。赤膊打斗,被打翻在地,像泥沙一样被践踏。捉襟见肘,怀才不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一群过冬渡河的羚羊,奋力泅渡,争先恐后地攀上对岸。如果不踩着同伴的尸体上登,就要在冰冷的河水里淹死。大家没有太多时间。都需要存活或更好地存活。
他知道自己不会被辞退,但即使留下,前景也并不光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