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的小旗在大风中剧烈翻飞。山顶覆盖无法融解的坚硬冰雪,气温低寒。风雨的阵势更为猛烈,仿佛一个旋涡中心,人多站立一会儿也将被吹刮而去。他看到庆昭站在一块大石头边上,强忍着严寒,在等待他与她之间的距离靠近。
她说,马帮们要赶路,先走了。帮我们指了路。说下山路有很多分岔,有些会通往茫茫峡谷,会迷路。只有一条小路可以正确地下山。她的头发和脸完全湿透,颧骨有两团红晕,是剧烈运动之后带来的血气。垭口下面,可以看到青翠空阔的山峦谷地,被苍茫雨雾弥漫,但已是和风细雨,完全另一番景象。
冰雪融化的水流增加,汇集成瀑布急流。水深处没有石头垫底,只能涉水而过。又开始有低矮硬朗的灌木出现。绿色山谷,悬挂着一条又一条白色的瀑布,激起沉闷的震动声音。扬起细密湿润的小水珠,在淡淡阳光下,出现若隐若现的彩虹。他们在一个平缓的山道上休息了一小会儿。
她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瀑布。英国探险家沃德曾经在二十年代出过一本书,介绍他在峡谷中发现的一个巨大的彩虹瀑布,但是一九五O年八月五日在当地发生过8.5级的大地震,造成山体大滑坡,可能把瀑布毁掉了。后来的人再没有见到。
她拿出香烟,在细细雨雾中点燃它,脱掉雨衣,露出湿漉漉的长发。他们看着幽深山谷中的瀑布群,与它们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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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三的冬天,她来北京看望他。那一年,他和她二十一岁。她独自前来,没有任何告知,出现在他上课的教室窗外。跳跃起来张望着,忽而伸直双臂,高高举起一张白纸,上面用圆珠笔大大地写着他的名字:纪善生。他在同学的窃窃低笑中向外面走去,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年轻女子,是阔别三年的她。
呵,善生。她放下手里的军用布行李包,向他走过来,略带拘谨地看着他。她穿着一双红色单薄球鞋,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