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艰难。但我仍旧希望恩和能够明白。我不愿意让她自己去摸索太多东西,在黑暗的隧道穿越时间过长,光亦更接近一种幻觉。
盈年问我是否打算一直对恩和隐瞒。我说是。
我决定不让她知道太多历史。我是可以一件一件对她说清楚的,从我的父亲,从阿卡,从云南四川一路说起,亦可以从临,尹一辰,卓原,Maya,柏大卫,一直说到沿见……但是说明又如何。这诸多辛酸苦楚,颠沛流离,人情冷暖以及世态炎凉,种种世间的人情与真相她自会有分晓。我不必勉强她去了解或试图懂得。这些事情,即使是成人,也未必见得人人都会明白。因为不懂,人世甚少宽悯。所以有些事情,无知也是恩慈。
自我说服了沿见把她留给我之后,我不再让沿见来看望她。有些事情若被遗忘更好,就不应该让它有复苏的机会。我已让她随暖煦一起姓宋。她的父亲只有一个,那便是从小对她倍加疼爱的宋盈年。而不会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而任沿见,那个给予了她生命的男子,他在创造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她,虽然他爱她。
我不愿意让她明白这种残酷。
她在她的成长中,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亦只能是感恩。
有了两个孩子之后,便越来越忙碌。从早上一直到晚上,围绕着盈年,恩和,暖煦,关心他们的食物,衣服和健康。日常生活无非是穿着粗布裤和棉恤,牵恩和的手,推着暖煦的推车,带她们去附近市场买蔬菜,大把鲜花。喂她们吃饭。带她们晒太阳,晚上讲故事哄她们睡觉。有时候也会穿雪纺刺绣的衣服,穿细高跟凉鞋外出。那是陪盈年去听音乐会或出席公司聚会。
我不再独自出去旅行。不看电视。不做美容健身。不打麻将。我没有一般家庭主妇的自我沉溺,亦甚少和外人交往。我不觉得人的心智成熟是越来越宽容涵盖,似什么都可以接受。相反,我觉得那应是一个逐渐剔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