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最可虑是浮雪又松又脆,上层冻结,中间空出好些,稍微用力脚便踏陷下去,等到拔出,冻得脚底冰凉,冷气攻心。头脚才起,第二脚又踏空下去,非提气轻身不能行走,只稍用力试上一试,脚便深陷尺许,差一点没将裤子刺破,伤了皮肉,便难禁受,不知那马怎会在上飞驰滑行,从未踏空。后来悟出那马落时甚轻,起步看似重踏,实则全身都在用力,往上提起,这等聪明灵巧的千里良驹,好些地方使人意想不到,难怪樊师叔那样珍爱。
就这半早晨,计算起来还没有昨日走得平均,所行已有五六十里。这样险滑的冰雪,万一滑倒受伤,如何交还原主?心正发愁,又恐那马用力过度,出汗受风,打不出主意。
忽见前面有一小村落,只五六所人家,茅屋土墙,外面却有一个草堆,上面堆满积雪,门外麦场上积着薄薄一层冰雪,似已经过打扫,不是地势较高,又有炊烟冒起,几乎被雪挡住,猛触灵机,想要寻去。那马似见旺子踏空了两次,恐其受伤,回头衔着衣角往背上拖。旺子知它心意,越发怜爱,笑说:"你真聪明,我代你想个法子,弄点草来扎在脚上就好走得多,不怕滑倒了。"边说边往马上骑去。正往道旁斜坡走上,因是上坡,马行更慢,且喜几步就到。茅屋之中已有两人开门迎出,还有三四丈远,便将雪地走完。到达麦场,方想起梁五走时之言,这样滑的冰雪,对头如乘雪橇赶来,岂不容易追上?对面两人业已迎到马前,先朝人马上下看了两眼,笑问:"这匹马不是你所有,哪里来的?"
旺子也真机警,闻言想起恩师铁笛子所说,立时打了一个手势,那两土人本来面带惊疑,立转喜容,笑问:"来客贵姓,这里没有外人,何人所差?"旺子刚说得一个"齐"字,忽然瞥见来路天边雪尘飞舞,阴雾昏沉中有一点黑影移动,耳听土人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