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轻易也不出庵一步。只有一次,近山一个恶霸的小儿子,外号小白龙花二郎滕壮,为往后山打猎,遇见她那徒弟溪边挑水,不知厉害,上前调戏,吃她回手一掌,打成残废,跟去五人也被打倒,败逃回去。谁都以为她师徒闯了大祸,凶多吉少。隔了三天,恶霸父子反倒带了花红香烛亲往庵中赔礼,连门也未得进,放下礼物便自回转。
最奇是到了镇上见人就说,老师太清规甚严,道行甚高,是他儿子不好,今日特往赔罪,多蒙原谅等语。这类丢人的事毫不掩饰,反到逢人宣扬。隔不多天,变卖田业,全家离去。由此白云庵师徒威名远震,越发无人敢往招惹,她师徒踪迹也越隐秘。
“老师太不到镇上已十多年,十日前,竟会带了一个徒弟亲来店中看望。这时,这位孙客人刚回不久,也是天阴黄昏之时,我们才知孙客人大有来历,就是江湖上的好汉,能蒙白云庵师徒看重,决非坏人,才放了心。因这位客人身量不高,貌甚俊秀,年纪又轻,老师父年已七十,还在其次;她那徒弟年才二十来岁,长得又美,怎会和他那么亲热,随便说笑,坐在一起,也不避人。先颇奇怪,后来无意之中我才发现,那位客人大小便均未到过茅房,好些举动都似女扮男装。东厢房经他包下,无论客人多挤,也不出让。昨日黄昏前还曾见他一面,后来灯光忽隐,看神气必已离开。这位客人虽有好些怪处,除不奉他命不许进门而外,向例不管闲事,也不与同院客官来往说话,人极大方,我们对外不谈也无人间。西厢房男女三客形迹却最可疑,手头虽松,脾气太糟,内中一个瘦长子性情更暴,喜欢骂人。最见我不得,我也恨他,幸而女的还通情理。昨夜那大的雨竟会走去,你看多怪!”
阿灵闻知西厢房三客已走,忙问:“昨夜分手时已决三更,那大雷雨,你怎知他走去?”张福道:“我也不知他们要走,天明前,里屋正在治病,我往厨房取水,见那瘦长子由窗前闪过,穿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