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自然不应有什习气。你多年光棍虽成习惯,不知独身难处,一个男子无人照料,到底许多不便。你虽不觉其苦,我却看它不惯。你那茅篷水火艰难,同居的又是一个小娃儿,他尚须人照料,你两个平日不知如何脏法。既蒙不弃,当我姊姊,我固应视你若弟,遇事尽心,你也应该好好听我的话,洗一个舒服澡再来安息,便你意中人日后知道,也必以我为然。如再不听好话,以后有事求我,却休怪我不讲情面呢!”
文麟不知对方另有深意,只觉自己和淑华的事,除却心心相印,对谁也未泄漏,她是如何知道,屡次提起?想要探问由何得知,又恐言多语失,生出别的枝节,到口又复忍住,知强不过,同病相怜,也实不忍再行坚拒,只得含笑谢诺。三姑随说:“时已不早,暖房就在这房后面,我送你去。”
文麟听她亲送,不免疑虑,话已出口,不能不算,看出三姑势在必行,只得故作从容,随同前往。到后一看,那暖房就在房后,中隔一间,乃是浴后更衣休息之所。浴室一间,比楼面低下六七尺,四面均用火砖砌成夹墙,内里生火,外有护墙木板,当中一个大理石砌成的浴池,大约方丈,水深四尺,四边均有石级,中横一条大理石凳,平滑如玉,内里满贮清泉,温暖异常,人口小门另设小梯以供上下,门上悬有窗帘,池边木架,设有浴衣浴中和各种用具,更衣室内软榻坐具备极华美,乃是浴后休息小卧之用,方恐对方情热,留此不走,如何应付?三姑已先笑道:“此间一切齐备,只是楼上全是女人,你又守礼君子,无法服侍,只好请你自己动手。洗完将床前金铃一拉,便有人来。
换洗衣服虽是以前冤孽所留,全都新制,从未用过,长短大小也颇合适。这两间暖房浴室经我历年布置,颇用心思,直到去年方始备齐,我每日浴后必在房中卧上些时。你如欢喜,索性就在房中睡到明日再起也好。恕不奉陪,我要走了。”随带二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