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开家找磨子,磨子一听就训面鱼儿:你说给不给?他要拉牛呀你让不让拉,他要杀你呀你让不让杀?!当下给灶火说:你清点一下人,看谁没来,这几天来干活的,明日出殡的,来的都记工分!面鱼儿从杏开家出来,再到牛圈棚房,迷糊已经在老公房台阶上睡着了,面鱼儿也不叫醒,悄悄把牛圈棚门锁了,对迷糊说:我惹不起你,我躲呀。也到杏开家来帮忙。
霸槽等着迷糊拿木椽,等不来,让秃子金去看咋回事。秃子金在路上碰上半香,半香拿了自家的一个筛子去杏开家,让秃子金也去杏开家帮着往墓地运匣钵,秃子金说:你没看我忙着吗?半香说:你忙着能吃能喝?队长发话了,去杏开家干活都记工分哩。秃子金说:拿死人对抗革命’呀?!正说话,天布的媳妇掮了一只条凳,条凳上反着放着另一个条凳,也到杏开家去。巷道窄,天布的媳妇往地上唾了一口。半香也随即往地上唾了一口。秃子金脸上不是个颜色,等天布媳妇走远,就不让半香去杏开家,半香说:我去埋满盆呀,又不是埋那个烂眼子!秃子金拽她胳膊,拽不动,秃子金眉毛竖起来说:是不是又去见天布呀?半香说:见了咋?就是去见呀,咋?!秃子金再横,半香却能治住他,他气得自己扑挲着胸口,去了牛圈棚院里,见迷糊在台阶上睡着,一阵脚踢,把迷糊踢醒,两人再去抽椽,牛圈棚门锁了,返回来给霸槽发火,霸槽就去找支书。
支书是在晚饭后又去了杏开家,他左右太阳穴和后脖子上拔了火罐,留着紫黑色的印子,好多人关心着他的身体,支书说天热,他有些虚脱,现在没事了,就询问墓拱得什么程度了,寿衣缝好了没有,然后对磨子说霸槽那儿要搭大字报栏,需要椽,让面鱼儿抽几根给拿过去。另外,记工分的时候,这边帮忙的人记工分,那边的人也把工分记上。磨子不同意,两人吵了起来,磨子说:你硬气了一辈子咋现在软成这样?他打你右脸你给右脸,打你左脸你给左脸,他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