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了汗,才要出厨房到上房屋去寻,才发现自己手里就拿着面瓢么,气得低声说:都是你害的!恨着霸槽,却又担心村人打了黄生生再把黄生生轰走,霸槽肯定要出面保护的,霸槽也要挨打吗?即便不挨打,走了黄生生,霸槽就没了依托没了靠山,是狗没了尾巴,是鸡没了翅膀,要遭村里人耻笑和诽谤了。唉,霸槽是一口钟,钟在空中才鸣响的,而不是埋在土里,这谁能理解呢?杏开就做不下去饭了,她把包谷糁放在了锅台,写了个纸条,就悄悄出了院门,她想很快找到狗尿苔。
狗尿苔家的院门没关,灯还亮着,但杏开不能进去,怕婆问她什么她不好回答,正站在黑影地里作难,狗尿苔夹着草席和被单出现在院门口,婆还在上房屋里说:能热个啥?有狼哩你跑!狗尿苔说:打麦场上人多哩。婆说:你倒是啥野物托生的,在屋里就果不住?!后半夜了天凉,把肚子盖好!狗尿苔说:知道,知道。狗尿苔已走出院门口了,二返身又进去,在屋檐墙上取了挂着的一根火绳,还点着了,火绳就摇着圈儿出来,头不拧地往巷外走。杏开便蹑手蹑脚尾随着,快到巷口,说:嗨。狗尿苔吓得往前跳了一下,站住了,回头说:谁?杏开说:以为你死胆大,原来也怕鬼么,摇火绳!狗尿苔见是杏开,说:鬼没吓住,你把我吓死了!杏开说:到打麦场去睡呀?狗尿苔说:你咋知道?杏开说:你那一点心思我啥不知道?狗尿苔就好奇了,说:那你知道我这阵想啥哩?杏开说:想去找霸槽呀!狗尿苔说:错了!其实狗尿苔在想他刚才睡在炕席上,热得汗在席上印出了一个人形,那个人形就是他狗尿苔还在睡着,而另一个他又出来了。但狗尿苔没有把这想法说给杏开,他说:我才不去找霸槽呢,他现在肯定也不在打麦场上睡。他文化大革命哩只和水皮好了。杏开说:那你现在就去把这个交给他。纸条塞给了狗尿苔。狗尿苔说:给你送信呀?我不去!杏开说:为啥不去?狗尿苔说:你俩已经不好了,你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