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土。就对夏天义说:“天义叔,你咋吃土呢?”夏天义说:“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好吃。”赵宏声说:“吃了土有没有不舒服的?”夏天义说:“没。”赵宏声就对竹青说:“没事,鸡还吃石子哩,他要吃就让他吃吧。”
到了这天晌午,雨总算停了,哑巴从河堤上回来,腿上流着血,他是在堤上打木桩,铁锤打偏了撞破了腿,一回来就死猪一样倒在炕上呼呼地睡。夏天义却要把他喊醒,怎么喊都喊不醒。二婶埋怨娃乏了你叫他干啥呀,夏天义说天放晴了,得去七里沟看看。二婶说:“啥时候了你还操心七里沟?”夏天义说:“啥时候?!”还是把哑巴摇醒。夏天义却在箱子里寻他的新衣服,嚷嚷他的那件竹青给新缝的蓝夹袄呢,腰带呢?二婶说:“去七里沟呀还是吃宴席呀?!”夏天义说:“有新夹袄为啥不穿,再不穿没日子啦!”二婶说:“你是死呀?!”说过了觉得不吉利,呸呸呸地吐唾沫。夏天义穿了新夹袄,又系上腰带,拿锨就往出走,哑巴要背他,他不让,两人刚走到夏雨家院门外,白雪在院门口往脚上套草鞋,而夏雨两脚黄泥,拿着一把锨。夏天义说:“夏雨你是从堤上回来的,水退了吗?”夏雨说:“退了。我刚才去我爹的坟上看了看。”夏天义说:“水没冲坟吧?”夏雨说:“只把栽的几棵柏树冲了。”夏天义说:“白雪你也去了?”白雪说:“我没去,茶坊那边捎了口信,说房塌把人压死了,让去的。”夏天义说:“人咋这么脆的!那咱一块走,我到七里沟看看去。”白雪说:“去七里沟呀?等天晴定了,地干了再去么。”夏天义说:“地不干,你不是也出门呀?”白雪说了一句“二伯这夹袄合身”,跟着夏天义一块出了巷子。
巷外的街道上停着手扶拖拉机,拖拉机上我坐着哩。我不嫌凉,光着膀子唱秦腔:“把你的贞节名注在匾上,晓与了后世人四海宣扬。”夏天义就说:“引生,你咋知道我要去七里沟呀?”我说:“我还知道白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