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女儿骂我狗肉上不了席面,便不再理我。屋顶上的几个小伙却说:“不要理引生,他对女人没兴趣,你到架子上来递瓦!”但俊德的女儿没有去架子上,也不在地面上搬瓦,只拿了茶壶给口渴的人添茶。她穿着非常少,原来不知道她这么细的腰,又是一件短窄上衣,腰细得一把能握得住了。添了茶后,她和腊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腊八问省城的风光,她就大肆地吹嘘,说省城的高楼和马路,说省城里的酒吧和网吧。屋架上的一个小伙也在听她说,听得把一摞瓦没接住,哗里哗啦掉下来。我说:“旧报纸一斤是多少钱?酒瓶子一个是几分钱?”俊德的女儿掏出了口红给自己的嘴唇上涂,又给腊八涂,腊八的嘴立刻像肿了许多。腊八说:“引生,你没去过省城你少说话!人家她爹是收破烂的,人家才不收破烂呢!你能行,你穿的啥,人家这裤子你在哪儿见过?!”我承认俊德的女儿活得比我强,尤其是我看见了她头上光焰很高,像蓬着的一团火,但我心里总有些不服:俊德,种庄稼都种不好么,凭什么一家人倒光堂了?!腊八还在噎我,她娘说:“腊八,你两个回老屋去说吧,坐在这儿说话还让别人干活不干活?”屋架上的小伙说:“不能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菊娃说:“人家在村里的时候你不理不睬,去了省城几年你就眼馋啦?”转过身倒骂腊八嘴涂得是不是吃了死娃子肉了?这一骂,俊德的女儿没了脸面,起身走了。屋架上的小伙说:“嫂子你这就不对了,人家也是好心好意来帮工的,撵了去!”菊娃说:“她能给我干啥呀,还不把你们勾引得光说了话!”脸上一恼,雀斑就黑了一层。
菊娃收拾了一堆做木架时的刨花儿到老屋厨房去了,屋架上的人都歇下来吸纸烟,说:“这臭婆娘,怪不得庆玉见不得她!”我趁机搅和,说:“庆玉见不得她,庆玉见得谁了?”有人说:“谁白胖庆玉就见得谁,庆玉爱吃肥肉。”大家就说黑娥又白又胖,那两个**像猪尿泡。真是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