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喊,夏天义捂了她的嘴,唬道:“你这个地主婆,敢给我上套?!”俊奇娘就忍了。可是,俊奇娘的喊声毕竟被耳朵听到,一个是中星的爹,一个就是牛棚里的牛。中星的爹从水田里拔草刚上了塄,看见了夏天义和俊奇娘挽联了一疙瘩,摘片蓖麻叶挡了自己的脸就走了。中星他爹那时才学佛学道,给人预测算卦,是个碎嘴,给一些人说了,出奇的是东街的人不但不气愤,倒觉得夏天义能行,对美人计能将计就计,批斗地主还是照旧批斗。只是俊奇家的牛记仇,从此一见夏天义就拱了头来,断过夏天义的一根肋骨。
中星的爹曾经给我说过,人是轮回转世的,这一世是人,前一世可能是一棵树,下一世或许又成了一头猪,各人以各人的修行来决定托变的。所以我说来运前世是个唱戏的。所以我老觉得我和白雪在前世是有关系的,我或许是一块石头,她或许是离石头不远处的一棵树。俊奇家的牛断了夏天义的一根肋骨,夏天义和牛结了仇,入社后,就把那牛杀了,拿皮蒙了鼓,现在这面鼓就在刘新生家的楼上放着。十几年都过去了,夏天义一直恨俊奇爹娘的卑鄙,不肯再到周家宅院去,而随着俊奇的爹一死,自己的年纪也大了,却有了恻隐之心,夜深人静了总想起俊奇娘的模样,便暗中照顾那娘儿俩。一次在麦场上,俊奇娘收工往家走,走过了麦堆时将脚踩在麦堆里,又摇了几下。这种偷粮食的办法许多人都使用过,夏天义就看见了,他吭了一声,俊奇娘吓得浑身哆嗦,回过头来,却发现夏天义把头低了,在腿面上搓卷着烟叶。俊奇娘为这事感念过夏天义,曾托俊奇叫夏天义去她家吃茵陈蒸饭。夏天义没有去。俊奇长大了,病恹恹的像黄瓜秧子,夏天义就让他当了电工。
那个夜里,夏天义从水塘边上一个土坡,穿过两道巷,站在了东街最东的那棵柿子树下,看着周家的院门。这是六间屋的大院,曾经是青堂瓦舍,土改时院子中间垒了胡基墙,将四间分给了贫